阮景遇一直守着她,半秒都不曾移开视线。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,看她蹙眉,他也不知觉的蹙眉。她额头上的毛巾若是掉了,他会第一时间帮她重新拧好覆在她的额头。看她稍微动了下,他的大手也会更紧的包裹着她的小手。
夏缠的小脸因为发烧而出现一抹酡红,一瓶点滴输进体内后,她脸上的红色终于慢慢的消退。见她眉心慢慢的舒展开来,他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。
一共三瓶点滴,第二瓶输完的时候,夏缠终于醒了。醒来的时候,就看见一张菱角分明的俊脸近在咫尺。她清亮的眼眸中闪过短暂的迷茫,在看着头顶的天花板,软软的道,“我居然还奇迹的活着?刚才昏昏沉沉的,我都以为自己快……死了。”
有些苍白的唇,被那人的大手捂住,男人低沉的在她耳畔下令,“不准胡说!”
夏缠笑了,觉得他这么稀罕自己的紧绷脸色,居然也挺迷人的!见自己的小手一直被他紧紧的裹在手心里,她傻傻的看着他笑,见他还一直这么看着自己,忍不住傻傻的问,“干嘛这么看我?”
阮景遇眸光微微闪了闪,回道,“看你丑,丑死了!”
夏缠还是笑,笑的暖心而调皮,“没关系,我丑,你瞎!正好!”
那人去没理她,而是松开她的手。
她紧张了,“你干嘛啊?我这打针呢,你得陪我!”
她微微嘟着小嘴,那小紧张的模样当真是楚楚可人。
阮景遇原本坚硬的心一下子像是融化了几分般,声音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温度,“不走,我去倒水给你吃药。”
夏缠这才松开他,见那人不但是倒了一杯水过来,手掌上还放着两粒药。她下意识的蹙眉,然后小身子也缩了缩,小脸皱成了小包子,“我能不能不吃药?不是正输液着嘛,不用吃药也能好的快!我保证明个就好了!”
那人一脸坚定的逼着她吃,“必须吃!”
最后,夏缠是被捏着小鼻子硬灌下去的。当然,灌药不如喂药来的好听。其实是阮景遇把药丸含在自己口中,捏着她鼻子,用舌头带入她口中。药是苦的,心却是甜的,原本凄惨的吃药变成了甜蜜的喂药。
喂了药,那人又低头在她唇上浅浅的印了一吻,嗓音醇厚磁性,“睡吧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夏缠睡不着了,只是傻傻的看着那人笑。小手轻轻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嗓音软绵绵的像是棉花,“你陪我躺着。”
阮景遇扫了一眼病床,那实在是窄的可怜。只可惜,夏缠一个浅浅的蹙眉,他便无怨无悔的躺到了她身边的位置。长臂惯性的绕过她的颈脖给她当枕头,把她那只正在输液的小手放在他的胸口,“睡一会,乖。”
第三瓶点滴输完后,夏缠已经躺在那人怀中睡着了。
那人按了呼叫铃,护士过来帮着量了一下体温。体温已经降下来了,他的眉心才完全舒展开来。
医生叮嘱退烧之后,要在医院观察一会。他便陪她躺着,她在他怀中甜甜的睡着,他只是看着她精致柔美的面孔看的出神……
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,夏缠才睁开眼睛。
发现自己仍然睡在他怀中,他的怀抱温暖无比。她的小手上面贴着胶布,却与他的大手十指紧扣。嘴角的笑容弧度不由的灿烂了起来,一睁开就能看见他的这种感觉真好!
她满足的沉沦着……
回到阮家别墅后,衡妈迎上来关切的问,“缠缠小姐,你怎么样了?没事吧?烧退了吗?”
夏缠笑着安慰老太太,“没事了,好了,烧退了。”
听见动静的阮沐羽也从大厅里走了出来,看见夏缠后,冷冷的来了一句,“衡妈你该不会也是老糊涂了吧?夏缠她就发烧而已,你至于这么紧张吗?”
衡妈有些尴尬,没说话。
阮景遇下车后,眸光冷冷的扫了阮沐羽一眼。
阮沐羽竟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窜起,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。
夏缠也没介意阮沐羽的话,只想上楼再去好好补一觉,然后等着爷爷回来。今天是星期六,爷爷中午的时候就能回来了。她可不想让爷爷看见她病怏怏的样子……
她的烧虽然退了,身子还是有些弱,衡妈不放心的扶着她进屋。
路过大厅的时候,阮景瑞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,“好好休息!”
夏缠微微诧异,随即点头,“知道了。”
中午的时候,阮定天果真是到家了。
他是一家之主,难得回来一次,免不了要兴师动众。
阮家的所有人都站在门口迎着他………
夏缠换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,长发随意的束成一个花苞头,稍稍苍白的小脸上浮现着甜甜的笑容,看着车里的爷爷缓缓的推开车门。
阮定天一袭深蓝色唐装,那威严而幽深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后,定格在夏缠身上,那张被岁月镌刻上痕迹的脸庞上浮现一抹鲜少的微笑,“缠缠,过来!”
夏缠欣喜的走上前,甜甜的叫了一声,“爷爷。”
阮定天宠爱的揉了揉她的脑门,“来扶爷爷下车。”
夏缠乖巧的扶着爷爷下车,她看的出爷爷气色不是太好,连忙问,“爷爷,您脸色不太好,是不是感冒还没好?不是有提醒您按时吃药吗?难道您没听话吗?”放眼整个阮家,也只有她敢这么跟爷爷说话了。
阮沐羽看着这一幕,眼底都快嫉妒的冒火了。有时候,她真的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这么老糊涂?放着她这个亲生女儿不疼,却疼爱一个领养回来的孤儿。
阮定天又笑了,眼里露出一丝磁性,“按时吃的,放心吧,爷爷没事。”
夏缠笑道,“您回来这几天就由我来帮您拿药倒水,监督你吃药。”
“好,好。”阮定天点头,看着夏缠的脸色也不太好,问道,“你怎么了?缠缠,生病了吗?”
阮沐羽忍不住上前扶住老爷子的另一侧,插话道,“爸,你这也太偏心了吧?整个阮家你怎么只关心夏缠啊?她就是昨个淋雨不小心感冒发烧了,你不用担心。昨个深更半夜的是景遇抱着她去医院的,两个人可都穿的睡衣,就那么着急忙慌的去医院了。”
夏缠的心下一咯噔,姑姑是故意的,她这番话是别有深意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