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这往事,姐弟两个原本对二郎出继之事有些异议,也不忍在王杨氏跟前提及。
不管二郎无辜不无辜,他的生母确实曾害的自己母亲伤心难过。
姊弟两个心里都晓得,当年的悲剧,都是祖母偏执所致。
即便老人家担心家族子嗣之事,但凡有些人情味儿,可怜可怜媳妇,稍晚个一年、两年再提纳妾之事,王杨氏这边嫡子都生出来,自然也就不会弄个“贵妾”出来。
如今老太太又偏执上,他们做小辈的虽不好说什么,可心里很是不认同。
因老太太是尊长的缘故,他们即便不赞同老太太的行事,也没资格开口相劝。
今日三郎提及他的不解,听得容娘也跟着迷惑起来: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为何祖母会这般容不下二郎?若只是为了当年抛弃二郎,心里不自在,出继已经出继,不自在后应该剩开始愧疚。听母亲的意思,祖母当年是极疼爱崔姨娘,即便将二郎出继出去,也是咬着他刑克亲人这一条,好像是在为侄女抱不平。可是回乡之前,从没听祖母提及过崔姨娘,这又是什么缘故?”
说到这里,姐弟俩对视一眼,眼中都有些惊疑不定。
若不是“爱屋及乌。”就是“恨屋及乌”了。
莫不是崔姨娘当年有什么不谨之处,引得老太太厌恶,连带着她生下的孩子也不受待见。
难道二郎不是十二房的亲骨肉,才使得老太太容不下。
可是只道痴那与三郎五分相似的长相,就否定的这个可能。
当年,到底发生过什么?
容娘皱眉道:“祖母最看重的是子嗣,要是崔姨娘真做了什么让她生厌的事,那多半在子嗣上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这些事情,若是不寻思还好,真要想起来,心里不免有些隔阂。
若是崔姨娘只是个死于产关、纯良无害的女子还罢,若是她真是蛇蝎心肠的恶毒妇人,那二郎是她的儿子,会不会类母?
容娘不讨厌这个庶弟,乐意纵容三郎与之亲近,前提是庶弟是知道感恩、无害的,可不是打算养条毒蛇在身边。
三郎没有容娘想的那么多,他只讪讪道:“听说有些人家,看到庶子庶孙聪敏,多会压制,不让越过嫡支去。祖母这样不念人情,是不是看出二郎聪敏能干,怕越过我去,才厌了二郎?”
容娘闻言一愣,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。
祖母最疼的不是儿子,而是嫡孙三郎,明晃晃地偏心偏疼。她这个孙女与五郎加起来,在祖母跟前的分量都比不过三郎一个。
可是答案会这么简单么?
去年道痴刚下山的时候,一个灰扑扑的小、和尚,哪里露出聪敏来?就是出继后,他们也没想过二郎会这般勤勉地读书,顺利地过了县试、府试。
去年的三郎,可是阖族闻名的少年才子。
只为了一个防范,就不要一个孙子,总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容娘眯了眯眼,等忙完当铺的事情,正可去探究探究往事,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。
没道理有什么大动静,母亲不知道,可是瞧她的讲述,当年似乎平静无波,不像有大事发生的样子……
顺娘被王宁氏开解一番后,不再说什么不要的话,只是望向道痴的目光,尽是感ji感动。
日子平静无波,数日转眼而逝。
王宁氏与顺娘开始掐着手指头,等乡试的消息。
道痴则是觉得日子太清净了,有些不适应,仔细想了想,才发现好些天没有王琪的聒噪。
这太不寻常,以前放三日假,王琪都要往外九房跑上一趟、两趟,这次一旬下来没动静。
连王宁氏都开始念叨王琪,道痴正好几日没出门,想要出去透透气,便带了惊蛰,溜溜达达地到了宗房。
等到了宗房,道痴才晓得王琪早在八月十六,就随王珍去了武昌府。
道痴听了,不由后悔,之前听王琪说了一嘴,王珍中秋后去武昌府,主要是接二房两个考生。
他当时正为老和尚逝去之事难受,没心恩想旁的,听过就得。
若是当时留意些,央了王珍一起出行,也能见见世面。
可怜他来到大明这些年,就在安陆城打转转,最远的地方,就是梁王墓。现下说什么都迟了,算算日子,明日就是放榜之期……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