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为臣纲,父为子纲,夫为妻纲,此为三纲。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此为五常。天、地、君、亲、师、友,这是高宗皇帝提出的六亲。
净逸和尚已经坠入空门,是方外人士,有着慈悲之心,据我所知佛教讲究的,是以慈悲之心渡万物,为何见到我张口就是什么天煞孤星的命格,还有六亲皆无的理论,难道想要让陛下斩杀我吗?
我不是什么口中诵着阿弥陀佛慈悲为怀的僧人,也没有去天竺修习佛法,更不懂得讲经论道,但是每天却做着救人性命的事情。
无论是在清平县还是京城,甚至是大同,能尽己所能,施救于人,我的徒弟还有跟我学习过医术的普通学子,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,他们也在延续着我所做的一切。
不算宫中,我亲自施救的病患已经超过三百人次,如若算上我的徒弟还有众部,诊治过的病患和伤者足有五千人次。
那么我倒想问问您,渡了几人?感化了几人?还是说用你的论断杀死了几人?”
周恒说得非常直接,你是和尚普渡众生,可是你做了什么,咱用事实说话,来吧拿出来数据吧!
净逸和尚微微一笑,并未被周恒的质问所困扰,只是双手合十将佛珠挂在拇指之上,口中喃喃地说道:
“一念之慈,万物皆善;一心之慈,万物皆庆,万人慈悲,法界一如。有一念慈悲,不会伤害万物,万物当然欢喜;一心来实践慈悲,万物受到爱护,当然就会庆幸。
以我礼拜,得胜妙安乐,脱离苦海,无所畏惧。贫僧不是佛法高深之人,只是以己之心渡世人之苦难,今生苦难皆为磨砺,至少求得来世为人。”
朱筠墨哼了一声,一拂袖说道:
“来世为人,今生都过不好还能在意来世?”
卫国公这回没有阻挠,也跟着笑着缓缓站起身,脸上带着赞许,看了一眼朱筠墨,随即朝着老皇帝抱拳道。
“陛下,老臣是真的有些愚钝,毕竟为一介武夫,身上杀戮甚重,不光是老臣,还有在坐的所有武将,也皆是如此,那么我们就没有慈悲无法被感召,来世要进入阿鼻地狱或是畜生轮回了?”
这回太后也没再说话,淑贵妃看向下方,缓缓靠着椅子,既然有人帮着周恒说话,她自然不会多言,虽然这里是宴会,可她毕竟是后宫妃嫔,如若多言恐怕会被群起攻之。
右侧的一众老将军早就坐不住了,原本看着这个和尚还觉得新奇,可自打对周恒如此说辞,一个个早就带着不耐,不过这样的场合如若都站出来,老皇帝的性格自然会反着来,这样不是帮周恒,而是害了他。
见卫国公如此说,他们也笑了,低声附和着。
“老侯爷别急,我们也会入阿鼻地狱,咱也做个伴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都跟着笑了,目光也落在老皇帝和净逸和尚身上。
老皇帝听了微微颔首,至少他是怎么登上宝座的,别人不知道,他心里是清楚的,六亲不认这个词用在别人身上不合适,用他身上一点儿都不过分,同父同母的亲弟也被放逐大同。
想到这里看向净逸和尚,“不知净逸和尚你怎么解释?”
净逸和尚朝着皇帝躬身,“陛下,佛所渡之人,求其善念,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说,这善自是有很多种,为了保护百姓,虽然举起屠刀也是一种善。”
周恒一挑眉,这货不傻,还知道往回拉,不过这天煞孤星的命格丢出来,算是给自己扣了一顶永远摘不掉的帽子,其心可诛。
净逸和尚顿了顿,瞥了一眼站在席间的周恒又接着说道:
“恐怕今日贫僧所言的天煞孤星命格,让这位施主一时难以接受,可这八字之中隐藏的凶相无解,现下结合近期天象的变化,更是让贫僧忧心忡忡。
为了我大梁国运,为了我大梁国龙脉稳定,这番说辞自然是要说出来,陛下如若觉得贫僧妖言惑众,自然可以将贫僧烧死。”